8
徐白衣被人带走了,他被绑在了孝儿被毒伤时的偏院,身前摆着毒酒。
随着线香的燃起,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不断增长的惊恐中度过。
“救命……救命……”
他惊恐地求救,可是没人会来救他。
“啊”的一声,毒酒被灌下,徐白衣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。
他的喉咙被毒哑,双目被毒瞎。
徐白衣没有死,但往后的日子里,他都会生不如死。
8
之后的日子,上官霓裳都过得浑浑噩噩。
她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待在我和孝儿的墓前。
我们一个尸骨冰冷,一个衣冠空冢,连合葬都做不到。
只有两个孤坟,紧靠在一块。
上官霓裳每日都活在悔恨之中,可是不管她怎么悔恨,孝儿都不可能活过来了。
她开始时常想起从前我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日子。
想起深夜时府里给她留的灯。
想起疲惫时我为她煲的一碗汤。
想起儿子出生时,她抱着儿子软软的身体时压抑不住的喜悦。
想起儿子会说话时,叫她的第一声‘娘’……
许多许多都还历历在目,可是,后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?
上官霓裳想不明白,她明明是爱我的,也爱孝儿。
只是,这份爱随着时间慢慢减淡,让她不足以抵挡外面的诱惑。
于是从开始的相濡以沫,变成了后来的相看两厌。
上官霓裳坐在墓碑旁边,一遍遍地回想从前的点点滴滴。
沉浸在过去的幻想里,不愿意面对现实。
幕僚急匆匆地赶过来,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。
“公主,不好了,有人放出了徐白衣中毒时的消息,指控您私设酷刑。”
“朝中的御史都在弹劾您,您的一些机密文书也遭到了泄露。”
“朝堂已经乱成了一团,宗人府很可能要派人上门了。”
上官霓裳终于恢复了两分清醒,可是却没有半点反应。
被抓了也好,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。
朝堂风暴骤起,舆论彻底倒向了徐白衣。
毒酒不是一般的东西。
徐白衣被毒伤后的惨状,更是通过某些渠道,绘声绘色地传遍了街头巷尾,闻者无不心惊肉跳。
这种手段,太过阴狠,也太过见不得光。
宗人府的动作快得惊人。
不等上官霓裳从幕僚带来的消息中完全回神,一队官差已经直接冲进了公主府。
冰冷的镣铐锁上了上官霓裳的手腕。
罪名掷地有声——“私设公堂,滥用私刑!”
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,如今成了阶下囚。
整个过程,上官霓裳没有半分挣扎。
她只是木然地任由他们施为,脸上是死一般的沉寂。
或许,这便是她应得的报应,她没有反抗。
只是,公主府的人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主君被抓。
他们开始运作,弹劾的奏本很快被压下,党羽开始下场周旋,还有最厉害的状师为上官霓裳辩诉。
照这样下去,上官霓裳很有可能会被无罪释放。
钱和权往往是紧密相连的。
所以,只是光这一件的话,恐怕并不能定上官霓裳的罪。
我知道到了该我出面的时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