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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辞脸色一白:“皇叔,话不能乱说,柔儿的药的确……”
话音未落,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一口黑血喷在喜服上。
周围顿时一片惊呼。
“殿下!”姜予柔的哭声从后方传来,她跌跌撞撞跑来,却在看到沈砚辞的瞬间僵在原地,脸色惨白。
沈屹然冷眼扫过姜予柔,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:“药王谷弟子?”
沈砚辞强装镇静,冲姜雨柔极力扯出一抹笑。
“柔儿,告诉他们,你是药王谷传人对不对?”
姜予柔吓得花容失色:“殿下,我、我没有骗你。”
沈屹然冷笑一声:“药王谷收徒,需经三关五礼,名录入册,供奉谷主亲绘画像于祖师堂前。”
“本王每次拜访,皆要焚香礼拜谷中先贤,从未见过有哪幅画像上的女子,能与你姜予柔有半分相似!”
“不!不是的!殿下你信我!”
姜予柔彻底慌了神,扑上来想抓住沈砚辞的手臂寻求最后的庇护。
然而就在她手指即将触碰到沈砚辞袖袍的刹那,沈砚辞毫无预兆地狂喷出黑血。
他的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“殿下!”
宫人侍卫们魂飞魄散,尖叫着扑上去搀扶。
太医匆匆赶来诊脉,脸色大变:“殿下体内毒素加剧,这、这分明是服用了毒草!”
就在这时,姜予柔忽然尖叫指向我:“是她!一定是她!是她嫉妒我救了殿下,怨恨殿下娶我,是她暗中在我的药里动了手脚!她想害死殿下!她想毁了我!”
“动手脚?”
沈屹然的声音不高,却能清晰地传递到每个人耳中,带着冰冷的嘲弄。
“姜姑娘诬陷人前,最好先将谎话编圆些。”
“白姑娘这几日一直在王府为本王解毒,何来时间陷害你?”
“药王谷弟子连最基本的仙草与毒草都分不清?”
姜予柔浑身发抖,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刺向沈屹然。
电光火石间,沈屹然一个挑剑,匕首应声落地。
“拿下!”
侍卫一拥而上。
沈砚辞嘴角不断溢出黑血,他死死盯着我:“白泽,你早就知道是不是?你故意不提醒我……就为了今日当众羞辱我?”
我毫无动容,只觉得他可笑。
他颤抖着唇,眼中充斥着哀求:“白泽,救我。”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:“殿下现在相信了,可凭什么?”
“我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那双曾经盛满傲慢与冷漠的桃花眼,此刻浑浊不堪,布满了血丝和濒死的恐惧。
那卑微的姿态,那绝望的乞求,再也没了前世他高高在上、视我性命如草芥的模样。
我的心脏,在那一瞬间,猛地被揪住,窒息感扑面而来。
不是心疼,而是滔天恨意不再刻意隐藏。
他爬到我脚边,抓住我的裙摆:“白泽救我,你那么爱我,一定会救我的对不对?”
我冷冷抽回裙角:“殿下误会了,我从未爱过你。”
沈砚辞歇斯底里地喊道:“不可能!你一直爱我的对不对,求你,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我平静地看着他发狂的模样:“给你机会?沈砚辞,你烧我族人、杀我孩儿时,可曾想过今天?”
他表情突然僵住,眼中闪过一丝茫然:“我、我不知道……”
我打断他,眼底难掩厌恶之色:“你知道,你只是不在乎。”
“我白泽此生最后悔的,就是曾经救了你。”